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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.巴黎的一种散步——探寻历史的足迹。

 

巴黎的冬天十分漫长,十分阴冷。而且总是在下雨。雨不大,可是几乎每天都下。在这样的天气下,人是容易忧郁的。对抗忧郁的好办法,就是散步。我几乎每天都要出门走上一个多小时。


起先的时候,我漫无目的,从家里出来,随便选一个方向,信步往前。走得差不多了,辨一辨方向,再往回走。虽然周边的这些大大小小放射状的道路经常会给我回家造成麻烦,不过我总能找到家。特别是经过半年的摸索,现在可以说是达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,四五公里范围内,是绝对不会迷路的。可是熟悉了之后,慢慢就产生了偏好。


(电影:《午夜巴黎》)


往南走不远,就是奥斯曼大街,我经过的路口,恰好就是普鲁斯特的故居每次走到这里,我就会在门口站一站,想象一下他在那个包着软木的与世隔绝的房间里,如何打造他那个永恒的时间王国。


(普鲁斯特故居)


我不能总在人来人往的路边站着,有时候就到他故居斜对面的小公园里的长椅上坐一坐。这个小公园叫“赎罪礼拜堂(Chapelle expiatoire)。我第一次来的时候,就觉得阴森森的。后来才知道,路易十六和他的玛丽王后被砍头后,曾在这里停放了十多年。据说,现在每年还有保皇党的人来此聚会呢。不过,自从知道这个历史之后,我就不太在这里多做停留了。总觉得有点血腥味。


(赎罪礼拜堂Chapelle expiatoire)


从这里再往南,不远就是有名的玛德莱娜教堂(L'église de la Madeleine)了。我之所以知道这里有名,并不是因为它的罗马式的建筑风格,而是因为萧邦的葬礼曾在此举行。2017年,法国人为他们的“摇滚灵魂”强尼·哈勒德在这里举行了国葬。送葬的人们,从这个教堂一直排列到协和广场。


玛德莱娜教堂(L'église de la Madeleine)


我没有来凑这个热闹。因为我只在一个法国朋友家里,听过一次他的歌。是一个让父母气恼的叛逆儿子所唱。这小子从小就迷强尼,四十多岁了,还是扮着他的样子四处漂泊,让父母不省心。除此之外,我对他一无所知。他去世的风头,远远盖过了另一个我所喜欢的人的风头。那就是法兰西文学院院士、法国“文字王子”端木松。他在强尼去世的前一天去世。也是国葬。法国总统马克龙在他的棺木上,轻轻放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。这是让人心碎而心动的一刻。


(左边:端木松Jean d'Ormesson, 右边:强尼·哈勒德Johnny Hallyday)


好吧,离开玛德莱娜教堂就不再往前走了。再往前就是协会广场、香榭丽舍大道、塞纳河上原来叫路易十六桥的协和桥了。我要往回走了。


可我是不走回头路的,要绕一圈。于是往东,沿着玛德莱娜路走。不用走多远,就是巴黎歌剧院。很遗憾,我一直没有来看一场演出。因为看不懂。后来听说很多法国人排队进去,也不一定听得懂。有一次上演一部著名的意大利歌剧,门口涌了许多人,有人跟我说,他们就听听调子。如此说来,我还是要鼓一鼓勇气进来一趟的。


(Opéra 巴黎歌剧院)


我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这么想一想,可是一直没去。不过我会在一旁边的咖啡馆坐一坐。一个是“和平咖啡馆”,这是王尔德、雨果等人常来的地方。富丽堂堂。不过喝杯咖啡还好。坐在玻璃的回廊里面,要一小杯,慢慢喝,看着外面各样的行人发会儿呆,还是不错的。


(和平咖啡馆 café de la paix)


“和平咖啡馆”在歌剧院的右手,左手一个名叫“大咖啡馆”的是我所爱。没有和平咖啡馆的那副傲慢劲儿,不过也很古老典雅。世界上的第一部电影《火车进站》,就是在这家咖啡馆的地下室公映的。放映开始,火车直直地朝人们开过来,许多人惊惶失措地从咖啡馆里跑出来,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。现在咖啡馆的隔壁是一家电影院,我认为这是很恰当的。



还是要继续往回走。往北。这时我就要走得飞快,不东张西望,一分钟不停留。因为这里就是有名的“老佛爷”商场。我很讨厌。有朋友来巴黎,我只能远远指一指这个地方。我是并不进来。


(老佛爷  Galeries La Fayette )


一直走到北边一座漂亮的教堂面前,我的心情才缓下来,重新变得平静甚至愉悦了。这是巴黎天主圣三教堂(Église de la Sainte-Trinité de Paris)。里面经常有动人的音乐会。不过我很少进去,我就在教堂外面的小公园里坐一坐。这个小公园又美又安静。它会把你把刚才沾染的尘世的渲嚣洗得干干净净。


巴黎天主圣三教堂(Église de la Sainte-Trinité de Paris)


从这里我会折往西去。然后就到了伦敦路边上的布达佩斯广场。我会在这广场停留一会儿。广场的中央已经被无家可归者占满了。周一、三、五的晚上,志愿者们会带来热乎乎的食物分发给他们。他们安安静静地排着队。志愿者们也是轻声细语,满脸笑容。


(巴黎街头的流浪汉)


这是一个祥和又有点凄凉的场面。你说不出心里的滋味。我有时候会和那些流浪者们混在一起。一些衣衫褴褛者会一边吃饭,一边低声地交谈着。他们看起来已经相当熟悉。还有一些人,也许是来巴黎不久吧,衣服很得体,虽然已经不太干净了,可是他们举止稳重,谨慎,充满自尊。他们端着饭,默默地走到一边,孤独地,不引人注目地吃着。偶尔与我的目光相遇了,就礼貌地,不好意思地朝我一笑,又轻轻转过身子,别过脸去。


(巴黎左岸)


在他们吃饭的时候,我匆匆离开。沿着阿姆斯特丹路往前。我还有许多地方要走。那个卖花的阿拉伯小伙子,还在前面的路口,等着把一捧野花凑到我的鼻子前面呢。那个坐在土耳奇烤肉店外的台阶上,总是捧着一本厚厚的爱情小说的乞丐,正等着我经过时递给他一支烟呢。还有,那个古董店里一只肥大的懒猫,也像一只停止在时光中的猫,在橱窗里等着我呢。


 

写到这里,我发现,关于我的散步,不是一次就能写完的。我本以为我一个人走在街头,会孤独,忽然发现很热闹。这只是我散步中的一种。这样的散步,现在已经少了。我现在又喜欢上了另一种散步。不管怎么说,散步是我理解巴黎的一个好方法,也是理解我自己的一个好方法。

 

 文:申赋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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